【歌二1】「【佳偶】我是沙侖的玫瑰花(或譯:水仙花),是谷中的百合花。」
【歌二2】「【良人】我的佳偶在女子中,好像百合花在荊棘內。」
【歌二3】「【佳偶】我的良人在男子中,如同蘋果樹在樹林中。我歡歡喜喜坐在他的蔭下,嘗他果子的滋味,覺得甘甜。」
- 1-7節是「陶醉之歌」,佳偶和良人彼此讚賞,佳偶陶醉在愛情里,仿佛自己的期待和憧憬(一4a;12-14節;16b-17節)已經成為現實。
- 「沙侖」(1節)是從迦密山向南延伸的沿海平原,是濕潤肥沃的地區。「沙侖的玫瑰花」(1節)並不是艷麗的薔薇科玫瑰花,而是指一種沙侖平原上到處都有的球莖野花,但並不能確定是哪種,番紅花、水仙花、鳶尾花和郁金香都有可能。
- 「谷中」(1節)原文是覆數,指眾多的山谷。「谷中的百合花」(1節)並不是白色的百合科百合屬百合花,而是指一種谷中到處都有的紅色(五13)野花。
- 「玫瑰花」和「百合花」都是以色列尋常的紅色小野花,所以都不適合用來稱讚美麗。當佳偶沈浸在良人的讚美中時(一9-10、15),忽然又想起自己確實被曬黑了(一5-6),所以謙卑地形容自己是成千上萬花朵中極平凡的「玫瑰花」和「百合花」。
- 良人順著佳偶的比喻,稱讚她即使是尋常的「百合花」,也是「好像百合花在荊棘內」(2節),因為「百合花」的美麗遠遠超過周圍的「荊棘」。最吸引他的不是佳偶的美麗,而是她不尋常的內心。同樣,最吸引佳偶的也不是良人的英俊,而是他不尋常的人格(一3):他「如同蘋果樹在樹林中」(3節),能給人帶來蔭涼和甘甜,讓人得著快樂和滿足。愛情並沒有使人變得盲目,卻讓他們更能欣賞對方在尋常中的不尋常。
【歌二4】「他帶我入筵宴所,以愛為旗在我以上。」
【歌二5】「求你們給我葡萄幹增補我力,給我蘋果暢快我心,因我思愛成病。」
【歌二6】「他的左手在我頭下;他的右手將我抱住。」
- 「筵宴所」(4節)原文的意思是「酒屋」,對應於佳偶之前幻想中的內室(一4)和房子(一16b-17)。
- 「以愛為旗在我以上」(4節),可能是比喻「含情脈脈地看著我」。「給我葡萄幹增補我力,給我蘋果暢快我心」(5節),比喻佳偶盼望得到良人更多的愛(3節),愛情所需要的唯一禮物,就是更多的愛情。
- 「因我思愛成病」(5節),比喻佳偶陶醉於愛情,已經暈暈乎乎。4-5節的兩個「愛 אַהֲבָה/a·hav·ä」字,原文都不是指肉體的愛,而是指理性的愛(箴十12;十五17),也被用來形容神對以色列的愛(申七8;王上十9;代下九8)。
- 「他的左手在我頭下;他的右手將我抱住」(6節),原文是兩節詩句,用頭尾兩個詞的押韻來表達佳偶完全地安息在良人的懷里。每個追求主的信徒,也能得著主作我們的滿足,在祂的懷里得著完全的安息。
- 雖然佳偶的「哪噠香膏發出香味」(一12),但此時大都是佳偶享受良人的愛,良人對佳偶的享受卻不多。信徒也像佳偶一樣,一開始就享受了主的愛和恩典,與主非常親密,但主卻很難享受我們的愛。我們在「筵宴所」里所認識的愛和恩典都是外面的:軟弱的時候得剛強、需要的時候得滿足,傷心的時候得安慰、患病的時候得醫治。但這些還只是主給我們的「蘋果」和「葡萄幹」,我們所經歷的還只是外面的十字架,為主所受的苦難和犧牲都是外頭的,十字架還沒有碰到我們里面的肉體。此時我們看起來是在追求主,但目的卻是為著自己能享受主、得著主,主在我們身上能得著的還非常少。
【歌二7】「耶路撒冷的眾女子啊,我指著羚羊或田野的母鹿囑咐你們:不要驚動、不要叫醒我所親愛的,等他自己情願(不要叫醒…情願:或譯不要激動愛情,等它自發)。」
- 本節是《雅歌》里最重要的副歌(二7;三5;八4),使陶醉的一幕驟然落下。
- 「耶路撒冷的眾女子」(7a)在詩歌中的文學角色只是一種陪襯和回聲板(sounding board),用來烘托佳偶內心的心思意念。
- 「我指著羚羊或田野的母鹿囑咐你們」(7b),意思是請周圍的動物來作見證。這也是一句詩歌形式的雙關語,因為「羚羊 בִּצְבָא֔וֹת/tsev·e’」原文與「萬軍 צְבָא֖וֹת/tsä·vä’」(撒上一3)諧音,「田野的母鹿 בְּאַיְל֣וֹת הַשָּׂדֶ֑ה/ah·yä·lä’ sä·deh’」原文與「全能的神 אֵל שַׁדַּי/al shad·dah’·e」(創十七1)諧音。
- 「不要驚動、不要叫醒我所親愛的,等他自己情願」(7c),可譯為「不要喚醒,不要挑動愛情,等它自發」(和合本修訂版,英文ESV譯本)。真正的愛情會讓人學會自重,雖然愛情不是律法,但卻不能越過律法的界限(申二十二20-21、28-29)。雖然良人和佳偶的關系已經非常親密(4-6節),但佳偶卻始終等待愛情結果的那一天(八10;),要把最美的果子存留到洞房之夜(四12)。婚前的性行為固然會帶來刺激和快樂,但代價卻是痛苦和失望,因為「始亂」的結果必然是「終棄」,一旦情欲得到滿足,魅力就會蕩然無存(撒下十三15)。激情來得匆忙,散得也快;激情讓人忘記時間,時間也會讓人忘記激情;為了追求激情而走到一起的人,也會為了減輕痛苦而分開。只有在婚姻的保護之下,二人才有可能「成為一體」(創二24),從生活的百花釀得愛情之蜜;愛情才能「如死之堅強」(八6),「眾水不能息滅,大水也不能淹沒」(八7)。
【歌二8】「聽啊!是我良人的聲音;看哪!他躥山越嶺而來。」
【歌二9】「我的良人好像羚羊,或像小鹿。他站在我們墻壁後,從窗戶往里觀看,從窗欞往里窺探。」
【歌二10】「我良人對我說:我的佳偶,我的美人,起來,與我同去!」
【歌二11】「因為冬天已往,雨水止住過去了。」
【歌二12】「地上百花開放,百鳥鳴叫的時候(或譯:修理葡萄樹的時候)已經來到;斑鳩的聲音在我們境內也聽見了。」
【歌二13】「無花果樹的果子漸漸成熟;葡萄樹開花放香。我的佳偶,我的美人,起來,與我同去!」
【歌二14】「我的鴿子啊,你在磐石穴中,在陡巖的隱密處。求你容我得見你的面貌,得聽你的聲音;因為你的聲音柔和,你的面貌秀美。」
【歌二15】「要給我們擒拿狐貍,就是毀壞葡萄園的小狐貍,因為我們的葡萄正在開花。」
- 二8-三5是第二樂章,主題是「放下與尋見」,可以分為三首詩歌:
- 相邀之歌(二8-15);
- 期盼之歌(二16-17);
- 尋找之歌(三1-5)。
- 8-15節是「相邀之歌」。佳偶可能已經與良人分別了整個冬天,心中思念良人,所以在夢境中看到良人「躥山越嶺而來」(8節),邀請自己同去迎接春天(9、13節)。10-15節雖然是良人所說的話,但卻是從佳偶的口中敘述出來,表明這些話是她心中的想象。喜歡一個人,是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很快樂;而愛上一個人,是兩個人不在一起的時候會很不快樂。思念和尋找一樣,都是愛情之果中最甘甜的滋味;盼望和信心一樣,也是信徒對基督之愛中最美好的部分。
- 「躥山越嶺」,形容一切都不能阻擋良人來看望佳偶的心志,愛情使他變得像「羚羊、小鹿」(9節)那樣輕快敏捷。
- 「窗戶、窗欞」(9節)原文都是覆數,可能指良人從這個窗子掠到另一個窗子,好看得更加清楚。
- 「斑鳩」(12節)是候鳥,春天遷徙到以色列。斑鳩獨特的聲音,代表著春天的來臨(12節)。
- 「無花果樹」(13節)在三月中旬開花,早期無花果開始成形,直到八、九月份漸漸成熟為真無花果。如果沒有出現早期無花果,最後也不會產生真無花果(太二十一18–19)。
- 「鴿子」(14節)指定居於以色列的巖鴿(Rock dove)。巖鴿是崖棲性的野生鳥類,喜歡「在磐石穴中,在陡巖的隱密處」(14節)築巢。「我的鴿子」(14節),是比喻佳偶像鴿子一樣害羞地躲在家里,不肯放下自己的矜持。
- 葡萄開花時,最怕狐貍來破壞。「毀壞葡萄園的小狐貍」(15b),比喻任何可能破壞愛情的因素。當佳偶和良人之間的「葡萄正在開花」(15c)的時候,尤其需要放下彼此的矜持,才能隨時在二人之間「擒拿狐貍」(15a)。今天,破壞夫妻「二人成為一體」(創二24)、妨礙我們與神合一的「小狐貍」未必是第三者,也可能是工作、愛好、手機或網絡,甚至連事奉和傳福音也會偷去我們應該保留給配偶和神的獨處時間。
【歌二16】「良人屬我,我也屬他;他在百合花中牧放群羊。」
【歌二17】「我的良人哪,求你等到天起涼風、日影飛去的時候,你要轉回,好像羚羊,或像小鹿在比特山上。」
- 16-17節是「期盼之歌」,佳偶結束了想象、放下了矜持,吐露了心中的期盼:「良人屬我,我也屬他」(16a),「求你等到天起涼風、日影飛去的時候,你要轉回」(17節)。愛情開始的時候,總會讓人有點害怕:既害怕得到、又害怕失去。
- 「他在百合花中牧放群羊」(16節),原文是「他在百合花中放牧」(和合本修訂版,英文ESV譯本)。「百合花」代表佳偶(1節)。「牧放 רָעָה/rä·ä’」是雙關語(一7、8),也被譯為「作伴」(箴十三20;二十八7)、「結交」(箴二十二24)。這是表達對二人世界的期盼,與「我的良人下入自己園中,到香花畦,在園內牧放群羊,采百合花」(六2)前後呼應。
- 「天起涼風、日影飛去的時候」(17節),原文是「天起涼風、影子飛逝的時候」(英文ESV譯本),指黎明破曉時分。此時可能已經淩晨,佳偶從夢中醒來,盼望良人到了黎明真的能從遠方「轉回」。
- 「比特山」(17節),可譯為「崎嶇的山」(和合本修訂版)。
- 愛情應該是自由的,不是義務,也不是施舍,自由的愛情才能充滿活力,「好像羚羊,或像小鹿在比特山上」(17b)。但愛情也是受約束的,「等到天起涼風、日影飛去的時候,你要轉回」(17a)。自由地戀愛,不等於可以自由地愛所有的人。
- 「良人屬我,我也屬他」,這是佳偶對愛情第一階段的總結,在佳偶此時的感覺里面,良人屬她過於她屬良人。在我們屬靈生命的起始階段,也是以自我為中心,雖然基督在我們生命中開始有一點地位,但一切都是為著「我」:主的恩典、安慰、能力都是為著「我」,祂的一切都是我的,「良人屬我」過於「我也屬祂」。這愛還需要進一步的成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