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歌八1】「【佳偶】巴不得你像我的兄弟,像吃我母親奶的兄弟;我在外頭遇見你就與你親嘴,誰也不輕看我。」
【歌八2】「我必引導你,領你進我母親的家;我可以領受教訓,也就使你喝石榴汁釀的香酒。」
【歌八3】「他的左手必在我頭下;他的右手必將我抱住。」
【歌八4】「耶路撒冷的眾女子啊,我囑咐你們:不要驚動、不要叫醒我所親愛的,等他自己情願(不要叫醒…情願:或譯不要激動愛情,等它自發)。」
- 1-4節是「合一之歌」,是描述佳偶和良人在回娘家路上的思緒萬千。
- 「巴不得你像我的兄弟,像吃我母親奶的兄弟」(1a),表示永不改變的親密關系,正如良人稱佳偶為「我妹子」(四9)。
- 「我在外頭遇見你就與你親嘴,誰也不輕看我」(1b),意思是佳偶要向自己的熟人公開與良人的合一關系。茍且的偷情需要遮遮掩掩才會心安理得,真正的愛情需要光明正大才會茁壯成長。愛情意味著公開的承諾,承諾意味著放棄自己的自由;一個不願意公開接受洗禮的信徒,里面恐怕還沒有真心愛主。
- 「領你進我母親的家;我可以領受教訓」(2節),可譯為「領你進我母親的家,她曾經教導我」(英文ESV譯本)。表明佳偶和良人合一的婚姻得到了母親的接納和祝福,因為她所做的一切都符合母親的教導。
- 第3節原文只比二6多了一個介詞,並沒有「必」字。「石榴 רִמּוֹן/rim·mon’」和「左手 שְׂמֹאל/sem·ole’」諧音,「酒 יַיִן/yah’·yin」和「右手 יָמִין/yä·men’」諧音。
- 「耶路撒冷的眾女子」(4a)在詩歌中的文學角色只是一種陪襯和回聲板(sounding board),用來烘托佳偶內心的心思意念。
- 「不要驚動、不要叫醒我所親愛的,等他自己情願」(4c),可譯為「不要喚醒、不要挑動愛情,等它自發」(和合本修訂版,英文ESV譯本)。此時佳偶不再說「我指著羚羊或田野的母鹿囑咐你們」(二7;三5),意思是此時良人已經不再需要旁人喚醒(5節),因為佳偶和良人的愛情已經成熟了。
【歌八5】「那靠著良人從曠野上來的,是誰呢?我在蘋果樹下叫醒你。你母親在那里為你劬勞;生養你的在那里為你劬勞。」
【歌八6】「求你將我放在心上如印記,帶在你臂上如戳記。因為愛情如死之堅強,嫉恨如陰間之殘忍;所發的電光,是火焰的電光,是耶和華的烈焰。」
【歌八7】「愛情,眾水不能息滅,大水也不能淹沒。若有人拿家中所有的財寶要換愛情,就全被藐視。」
- 八5-14是第七樂章,主題是「愛的常存」,可以分為三組詩歌:真愛之歌(八5-7);成長之歌(八8-12);期盼之歌(八13-14)。
- 5-7節是「真愛之歌」,唱出了愛情的真意。
- 「那靠著良人從曠野上來的,是誰呢」(5a),這句話是佳偶在描述自己與良人公開的合一關系。「靠著良人」乃是一個順服的形象,只有愛才能使人變得順服。
- 佳偶對良人說:「我在蘋果樹下叫醒你。你母親在那里為你劬勞;生養你的在那里為你劬勞」(5b),可譯為「在蘋果樹下,我叫醒了你;在那里,你母親曾為了生你而陣痛,在那里,生你的為你陣痛」(和合本修訂版,英文ESV譯本)。良人曾被比作「蘋果樹」(二3),「蘋果」代表良人的愛情(二3)。良人的母親在蘋果樹下生育了良人,佳偶在良人的蘋果樹下品嘗果子的滋味(二3),良人又在同一棵蘋果樹下被佳偶喚醒(5節),這一幕很可能不是敘述現實,而是詩意地描述:
- 愛情產生了生命,良人的生命源於父母的相愛;
- 生命產生了愛情,佳偶被良人的愛情所滋養;
- 良人又被佳偶的愛情「叫醒」,真愛能喚醒人內心沈睡的才能和力量。
- 此時,佳偶已經領悟到了愛情的真意:愛情源於生命,生命又源於愛情。真正的愛情不是肉體的性愛,而是生命的相交、合一與繁衍;不只是滿足一時的快樂,而是有永不止息的使命。因此,佳偶開始歌頌愛情(6-7節):
- 「求你將我放在心上如印記,帶在你臂上如戳記」(6節),意思是在里面和外面都被看為寶貴。「印記、戳記」指雕刻的石頭或金屬印章,用來表示財產擁有權、或親筆簽名,是主人最看重的。
- 「如印記 כַֽחוֹתָ֜ם」、「如戳記 כַּֽחוֹתָם֙」和「為印 כַּֽחוֹתָ֑ם」原文都是同樣的介詞-名詞組合,在聖經中只出現在此處佳偶對良人的期盼,和另一處《哈該書》中神對所羅巴伯的應許:「到那日,我必以你為印,因我揀選了你」(該二23)。這兩節特別的經文彼此呼應,使我們不能不把良人聯想為彌賽亞。
- 「愛情如死之堅強」(6a),正如沒有人能堅強到抗拒死亡,也沒有什麽能夠攔阻愛情。真愛必然是包容的,沒有什麽比愛情的空間更大,當人里面充滿愛的時候,也一定會包容對方的一切弱點,從花開愛到花落,從紅顏愛到白發。
- 「嫉恨如陰間之殘忍」(6a),也可譯為「嫉妒如陰間之堅固」。正如沒有什麽比陰間更難攻破,也沒有什麽比因愛生的嫉妒更加堅固。嫉妒與愛情同日誕生,也與愛情一樣永不止息。真愛必然是排他的,沒有什麽比愛情的空間更小,以致只能容納兩個人的存在——既不能容納一切外面的「小狐貍」(二15),也不能容納里面那個不肯放下自己的「我」。沒有排他性的愛情,只是感情的遊戲。
- 「所發的電光,是火焰的電光,是耶和華的烈焰」(6b),是形容愛情的光明能照亮靈魂,熾熱到讓人無法抵擋。「耶和華的烈焰 שַׁלְהֶ֥בֶתְיָֽה」原文是在「火焰 שַׁלְהֶ֥בֶתְ」後面加上了「耶和華」的縮寫「יָֽה」,意思是「極其猛烈的火焰」。人的感情就像堅冰,無論如何堅硬,都無法避免融化。但真愛的火焰卻猛烈到一個地步,「眾水不能息滅,大水也不能淹沒」(7a),連時間的溪流也無法侵蝕(伯十四19),所以說「如今常存的有信,有望,有愛這三樣,其中最大的是愛」(林前十三13)。
- 「有人拿家中所有的財寶要換愛情,就全被藐視」(7b),因為凡是能用金錢交換的都不是真愛,也不能常存。突如其來的激情是迷人的,但只有經得起考驗的愛情才是無價的;這愛情值得讓人付出一切,但自己卻仍然富有。
- 「愛情 אַהֲבָה/a·hav·ä」(6、7節),原文不是指性愛,而是指抽象的愛。初戀的「佳偶」(一9)所向往的「愛情 דּוֹד/dode」(一2),還是情感的、膚淺的;但升華的「王女」(七1)所向往的「愛情 אַהֲבָה/a·hav·ä」,卻是理性的、深刻的,能經受一切考驗而常存(6-7節)。
【歌八8】「【眾人】我們有一小妹;她的兩乳尚未長成,人來提親的日子,我們當為她怎樣辦理?」
【歌八9】「她若是墻,我們要在其上建造銀塔;她若是門,我們要用香柏木板圍護她。」
【歌八10】「【佳偶】我是墻;我兩乳像其上的樓。那時,我在他眼中像得平安的人。」
【歌八11】「所羅門在巴力·哈們有一葡萄園;他將這葡萄園交給看守的人,為其中的果子必交一千舍客勒銀子。」
【歌八12】「我自己的葡萄園在我面前。所羅門哪,一千舍客勒歸你,二百舍客勒歸看守果子的人。」
- 8-12節是「成長之歌」,與一5-6首尾呼應,可能是佳偶在娘家與兄長們回顧自己的成長之路。
- 「人來提親的日子,我們當為她怎樣辦理」(8節),意思是兄長們有責任保護年幼的妹妹,幫助她持守貞潔,一直等到適婚的年齡。愛情之花如果開得太早,謝得也會過快,最終結不出成熟的果子。
- 「她若是墻,我們要在其上建造銀塔」(9a),意思是佳偶如果懂得潔身自好,像「墻」一樣拒絕誘惑,兄長們就會「在其上建造銀塔」,用美好的裝飾來鼓勵她。
- 「她若是門,我們要用香柏木板圍護她」(9b),意思是如果佳偶還不能管好自己,像「門」一樣容易進出,兄長們就必須加強對她的保護,「用香柏木板圍護她」。
- 「我是墻;我兩乳像其上的樓」(10a),意思是佳偶現在已經是一堵心智成熟、守身如玉的「墻」,身體也已經發育成熟。神所預備的最好禮物總是會在人自己預備好的時候出現,佳偶既沒有早戀,也沒有忙著打扮自己(一6),結果卻在最好的時機遇上了「超乎萬人之上」(五10)的良人。
- 「那時,我在他眼中像得平安的人」(10b),意思是佳偶已經在與良人合一中得著了真正的滿足和完全。「平安 שָׁלוֹם/shä·lom’」與「書拉密 שׁוּלַמִּית/shü·lam·meth’」原文的字根「שָׁלַם/shä·lam’」相同,「書拉密」的意思相當於「屬於平安的」。佳偶成了屬於平安的「書拉密」,也就成了「得平安的人」。我們的主所盼望的,也是我們屬於祂、也得著祂,所以主耶穌說:「你們要常在我里面,我也常在你們里面」(約十五4)。
- 「我自己的葡萄園在我面前。所羅門哪,一千舍客勒歸你,二百舍客勒歸看守果子的人」(12節),意思是說:「我不會出租自己的葡萄園。所羅門哪,你做你的出租生意去吧」。
- 「所羅門在巴力·哈們有一葡萄園」(11節)與「他們使我看守葡萄園」(一6)首尾呼應,同樣是指真正的葡萄園。「我自己的葡萄園在我面前」則與「我自己的葡萄園卻沒有看守」(一6)首尾呼應,同樣是用「葡萄園」來比喻身體。佳偶的意思是說:雖然所羅門會為了商業利益而出租葡萄園(11節),但她卻會守身如玉,不會為了金錢而出賣身體(12節)。放縱情欲好像能及時行樂,結果卻是始亂而終棄;從激情和甜蜜開始,以習慣、厭倦、冷淡、背叛和絕望結束。貞潔自守似乎會錯過機會,最終卻能享受常存的愛情;從期待和理智開始,永不改變、永不止息。
【歌八13】「【良人】你這住在園中的,同伴都要聽你的聲音,求你使我也得聽見。」
【歌八14】「【佳偶】我的良人哪,求你快來!如羚羊或小鹿在香草山上。」
- 「你這住在園中的」(13節),原文是陰性,指佳偶。
- 「同伴都要聽你的聲音,求你使我也得聽見」(13b),這是良人表示願意和佳偶一起看守她的葡萄園。
- 日光之下最遠的距離,不是天各一方、也不是生離死別,而是應該同心的人同床異夢,應該同行的人形同陌路;不能相見的時候互相思念,走到一起的日子卻彼此折磨。而真正的愛情不在於距離的遠近,而在於內心的渴慕;真愛使兩個人永遠都覺得不夠近,這距離感使愛變得更加長久。因此,當佳偶與良人分離的時候,她呼喚「你要轉回,好像羚羊,或像小鹿在比特山上」(二17);當佳偶與良人相聚的時候,她還是呼喚「我的良人哪,求你快來!如羚羊或小鹿在香草山上」(14節)。這樣的婚姻不是厭倦的開始,這樣的愛情永遠充滿活力,「如羚羊或小鹿在香草山上」。
- 《雅歌》開始於期待(一2),也結束於期盼(八14)。團圓不是思念的結束,婚姻卻是期盼的開始,愛情總是盼望「求你快來」。日光之下沒有不變的人,也沒有不變的感情,惟有從神而來的真愛才永遠不會停止期待,也永遠都會帶來新的期盼。當我們等候基督再來的時候,所盼望的是「主耶穌啊,我願禰來」(啟二十二20);當我們與主同在以後(啟二十一3),所盼望的還是「求你快來」。「因為神就是愛」(約壹四8),這愛無限到一個地步,永遠也不會厭倦,永遠都值得期盼,而主永遠都樂意成為我們的滿足,祂應許我們:「是了,我必快來」(啟二十二20)!